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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廷执从元都派出来,一刻不停转回到了上层,得知他回来,众廷执各是将自身化影投照至议殿之中。
首座道人见除出使的风廷执之外,所有廷执都已到了,便请韦廷执说一下此番详情。
韦廷执将经过详细告知诸人,又把元都派所提出的条件说了一下,但这条件几是立刻遭到了所有廷执的否决。
戴廷执言道:“元都一脉这是想效仿幽城。”
众人点头。
应该是就是如此了。
宗派或势力从天夏之中主动脱离出去,过去不是没有,幽城就是一例。
但是天夏直到现在也未承认过幽城。
而且因为幽城并非宗派,其本来又在外层,当时内层子民并没有人受到损失,所以造成的危害便也不大。
可是元都要真是离了天夏,其却仍在内层之中。
说什么过后两不相干,那么谁又能保证,元都一脉一定不会放开门户让外层修士进来呢?这等于是一下破掉了外层二十八宿的守御,这是绝不容许的。
便是不谈这等事,天夏也不可能去开这个宗派旧制复苏的先例,这无疑是自掘根基之举。
在场所看人都是看得明白,元都派于这个时候提出此议,正是看准了天夏极可能需要应付外层诸势力的联手,说不定这其中还有寰阳派,局面很是凶险,所以想以此为要挟,顺利摆脱出去。
林廷执道:“如今最好办法,就是寻到荀季,瞻空两位道友,要是能得这两位在,那么我等可以让这两位去消弭此事,也就不必要有什么冲突了。”
韦廷执摇头道:“根据此前张守正所报,瞻空道友应该是一早便回去阻止此事了,可是现在却是不知下落。
韦某猜测,瞻空道友有可能是被任殷平设计困住或是干脆囚禁起来了,我们不能指望这位了。但若是荀季道友仍在,以他威望和能为,倒是足以压服任殷平。”
首座道人似是知道些什么,他出声道:“荀季道友就不必去寻了,这件事只有靠我们自己来解决。”
听他如此言,众廷执也便放弃了这个想法,各是寻思起来。
其实过去他们对元都派不是没有防备的,毕竟定约之事,只看你愿意付出代价的大小,并不能一定解决所有问题。
所以上层设有清天星盘为监察,以备不妥,再一个,荀季、瞻空二人是完全倾向于天夏的,故是过去三百余年,元都派一直都很安稳,几乎就如不存在一般。
可哪料到,这两位一下无法左右门中事宜了,清天星盘又在先前用过,这便就有些被动了。
所幸还有定约为维系,使得元都派现在暂时还无法迈出那一步,但是时间久了就不好说了。
陈廷执这时冷声道:“元都派所倚仗的,不外乎是其宗门难觅踪迹。”他看向钟、崇二人,道:“钟廷执,崇廷执,你们二位若是借用合用法器,可能追觅到一线踪迹么?”
钟廷执想了想,道:“若只是找寻宗门所在,那是可以做到的,但意义却不大,因为就算我们找到了那处所在,因我推算之时会搅动天机,驾驭法器之人也会生出感应,进而提前进行回避。”
崇廷执这时道:“要是我等能够完全空出手来,再合法器及诸位道友之力,可以一直盯牢此处,但是自上宸天那一次侵攻之后,其天机搅扰就一日未曾停过,我们便无从做到此事了。”
众人都是皱眉,在天机推算一道上,这是上宸天少数能在天夏这里占上风的手段,故是他们很难绕了过去。
玉素道人断然言道:“元都所提出的条件,我天夏绝然不能接受,可明言告诉他们,让他们遵循定约,若是他们不愿意,那么我天夏只有不惜代价动用一些手段了。”
韦廷执这时一个稽首,道:“首执,诸位廷执,元都虽然生出异思,但现在毕竟还不曾走出那一步,还留下可得沟通的门户,韦某愿意再去元都一次,对其晓以利害,若是实在无法,那也是他们违反约言在先,那时再是动手不迟。”
首座道人考虑了一下,正待说话之时,殿中有光芒闪烁了一下,明周道人出现在了殿台之下,他望了过去,道:“明周,可是有事么?”
明周道人打一个稽首,恭敬言道:“首执,诸位廷执,张守正有要事呈告廷上,说是这里涉及元都一脉。”
林廷执转身道:“首执,既是牵扯到元都一脉,说不定张守正能带来什么有用消息,正好诸位廷执也在,不妨请张守正上殿来言。”
首座道人颔首道:“也好,明周,你去把张守正请来。”
明周道人躬身一礼,便即退去。
过了一会儿,便见一道光芒浮现,张御身影出现在了此间,他看了一眼众廷执,从容抬袖一礼,道:“首执有礼,诸位廷执有礼。”
议殿所落之处出于某种目的较为隐蔽,除了首执之外,无人知晓何处,每回都需以化影才可入,故他此刻同样也是以化影至此。
林廷执语声和气道:“张守正,明周道友说,你有与元都相牵扯的重要事机相禀告,不知是何事?”
张御道:“前些时日,元都一脉的瞻空道友曾带弟子来东庭游历,当时我与他照有一面,可他忽然察觉到某个事端,急着离去了,临行之前将弟子托付在我处,此事御先前已是报至廷上。
只是就在方才,瞻空道友的那弟子忽然来寻我,说是瞻空道友临走之际留下了一物,说若他久去不回,便交托于我,并让我细看。”
说着,他将那枚玉牌拿了出来,“我方才看了一下,发现凭此物,能够寻到元都一脉藏身之所在!”
“哦?”
众廷执听他如此说,都是关切看来。
他们方才商议这许久,其中最难解问题,就是元都一脉之人藏身之地难寻,没想到张御却是带来了这么一个消息。
首座道人看了一眼,那玉佩从张御手中消失,直接出现在了他手中,他看了一下,确认道:“此牌符的确能牵连元都一脉之所在。”他抬头看来,“张守正,照你所言,这东西是瞻空道友一早留在那弟子身上的?”
张御回道:“正是。”
首座道人点头道:“那无错了,此应该是瞻空道友留下的后手,此牌符当是元都一脉的出入牌符,凭此符不止能寻到元都一脉所在,且还能由此进入其中。”
陈廷执目光精芒隐现,道:“首执,若是如此,我等便得主动之势了。”
首座道人却缓缓摇头道:“没这么简单。”
元都山门之内,乔悦青自外转回了宗门,她令弟子自去,自己则先去见了王道人,见面之后,她歉然言道:“师兄,小妹惭愧,没能带了人回来,却反是将门人失陷在外。”
王道人安慰她道:“师妹不必如此,谁能想到那位张守正竟然也是荀师兄的门下呢?他以此为借口,我等受定约所限,在未正式与天夏分割之前,确也不好如何。”
乔悦青道:“师兄,不知任师兄可是在么?小妹有些事要禀告。”
王道人道:“师兄在攀微台,师妹自去就是。”
乔悦青应了一声,她从王道人处告辞出来,就往攀微台来,待通禀过后,她沿着台阶来至高台之上,对着等候在那里的任殷平一礼,道:“师兄有礼。”
任殷平还有一礼,道:“师妹回来了,此行辛苦了。”
乔悦青低头道:“小妹未曾做成事情,还请师兄责罚。”
任殷平平静道:“此事与你无关,我知你已然尽力。”
乔悦青再是一礼,又道:“师兄,小妹去那里看过了,那里确实是有瞻空师兄留下的印痕,也有外来的气息痕迹,那应当便是上宸天的传讯了。”
任殷平道:“能确定便好,有劳师妹了。”
乔悦青道:“师兄,那些被捉的弟子,不知能否向天夏讨要回来。那终究是小妹带出去的,不能弃之不顾。”
任殷平点头道:“这些都是我门下弟子,自不会放弃,此事我会和天夏再议,尽量让他们早些回来。”
此时有弟子过来,躬身道:“掌门,狄师弟到了。”
任殷平对乔悦青道:“师妹若是无有什么事,便先下去休息吧,若有什么话,改天再言。”
乔悦青道了一声是,她正要离去,却是犹豫了一下,她抬头道:师兄,瞻空师兄不曾回来么?”
任殷平没有回答。
乔悦青没有得到答案,有些失望,她万福一礼,就退下去了。
等了一会儿,一名二十余的年轻弟子走了上来,他身着一身干净白袍,面容之上带着几分自信,上来躬身一礼,道:“见过掌门师叔。”
任殷平看了一眼,道:“功行有所精进,你近来修持的很是勤勉。”
年轻弟子谦言道:“多谢师叔夸赞,只是小有进步罢了。”
任殷平道:“你师父不肯回头,我希望你代我去劝一劝他。
年轻弟子一怔,道:“掌门有命,弟子自该奉令,只是那终究是弟子的师父,弟子怕是劝说不动。”
任殷平道:“不妨,你尽力就是。还有,你代我问他一句,那宗门出入之符不知他可还带在身上么?”
年轻弟子不觉抬头看了他一眼,但又快速低下头,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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