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O九章 已临中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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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美人的孩子终究没有保住,六皇子也是从魏充容身边带离,至于那魏氏姐妹,因王美人之事璃清将所有的愤怨都发到魏充容身上,而魏充仪是长了一张同充容极其相似的脸,便是因了此璃清两人一块禁了足,若是没有他的旨意魏氏姐妹这一世怕是都得在宫中度过。

    因是王美人这一出,宫内也是安静得多,虽是安静却也瞧不出压抑,毕竟比起王美人腹中的胎儿保着,这宫里的女人怕是更希望她的孩子早些不见。身边有个腹中揣了龙裔的妃嫔,就算是夜晚入睡也是睡不安生。整个后宫怕是真的为王美人腹中胎儿感到惋惜的便只有苏蝶一人,至于翁师师?秦疏酒也就瞧不清明了。

    这几日也是偶尔会上钟碎宫看看,虽也是有时苏蝶提及王美人之事翁师师也感惋惜,不过秦疏酒可没忘了苏蝶之前提及的一件事。

    她在御园中曾见过翁师师与六皇子一块玩爆竿,六皇子自幼长在宫中,爆竿这样的事他一个小皇子哪会知道。身边的宫人就算在如何的贪玩,没人先领着总觉得她不会主动带了六皇子玩那危险之物,不若是从何处想秦疏酒都觉得这一事说不通,倒是忍不住将心思都放到了翁师师身上。

    只是翁师师为何要教六皇子玩那爆竿?是因觉得好玩还是有了旁的深意,眼下她是想不明了。心中几番思量着这一事,倒是没留心她两在说什么,也是苏蝶连着喊了数声秦疏酒这才回过神,而后看了二人笑道。

    “苏姐姐方才可是在喊我?”笑问之后苏蝶应道:“自然是喊你,若不然还能喊旁的什么,不过你这是在想什么?这般入了神连着我都得喊上几遍你才肯回我,可是没听我们方才说的事。”

    刚才她们交谈之事秦疏酒还真是没上了心,当下便是赔了笑说道:“心中想了些事一个不慎便是走了神,姐姐莫怪。”说完苏蝶接口问道:“可是想着什么?”询而秦疏酒并未回答,却是一笑随后说道:“也没什么。对了姐姐与师师方才可是说着什么,看着好似有趣。”

    苏蝶的性子便是如此,很是轻易的就能叫人岔开了话题,当下也就没再追问秦疏酒方才想着什么而是说道:“方才师师谈到了中秋家宴。寻思着这家宴当如何才是妥的。”

    中秋家宴璃清自是召见后妃,便是这一次的家宴怎的也不能失了颜面。家宴无外头,皆是皇室宗亲免不得璃清一个兴起要她们展了才艺,这若是不先备上一二,万一到时临着落了差事到了自己身上。也是众人面前失了脸面,挂不住面子。

    也是不知她们二人好生生的怎就想到这一块,不过说的也是实情,毕竟家宴之上看着好似放纵随性,可要是一个不慎失了自己的颜面事小,叫璃清心中不快那才是真。更何况这宫中的中秋家宴可不仅是家宴那般简单,璃清的生辰便也是那圆月团圆之内,后宫的女人们自然更是动全了心思。

    连着苏蝶都是动起了心思,想来这一次她也是用尽心了,只是她生性就静不下。未出阁之时除了整日在外头舞刀弄枪倒也未学得一二分才艺,如今真要用时倒是觉得往日的刀刀剑剑派不上任何用场。便是叫这一事给烦的,到是眉心都蹙紧了,便是瞧着她那紧紧蹙着的眉心,秦疏酒问道。

    “姐姐可是寻思了什么好的心思倒是奉给陛下?”笑着问后便叫苏蝶皱了眉说道:“我能有什么好的法子,又不善舞也不懂曲,便是那琴瑟萧笛也是一样都不识。若是要说倒也只懂得些拳脚上的功夫,除此之外倒是想不出其他了。”蹙眉缓道着,也是为难了苏蝶,竟是细细的想了一番才知自己真是诸事不识一二。倒是叫翁师师听完笑道。

    “那拳脚上的功夫?姐姐可别是动了家宴陛下生辰那一日打一套拳法棍棒吧,那样的日子,阿弥陀佛,姐姐还是收了这一份心吧。”那样的光景光是想想就叫人觉得头疼。实在不敢想象若是真让苏蝶这样做了,到时寿辰家宴之上会是怎一番景象。

    翁师师的话也叫苏蝶觉得面上一燥,便是尴了一笑而后说道:“可是除了这个我还真寻思不出其他,我又不像疏酒样样都是精通,也不似师师一般针线出众可为陛下缝制那一二件贴身的寝衣。若不然师师你教我,倒是也绣上一个香囊赠于陛下。”也是寻不出自己有何擅长的。倒是将主意打到针线上,当下就换了秦疏酒“阿弥陀佛”便是坐于那儿拜求着,秦疏酒说道。

    “姐姐你还是别动这一份心了,师师那针线上的手艺可不是短时日内便可学成,姐姐你若是要绣个香囊给陛下,指不定到时还得细细给陛下解释香囊上的各物。那样实在麻烦,还是莫备这一物才好。”

    别是看着秦疏酒说话好似在为了自己着想,可是这话中却是趁了机调侃苏蝶,也叫苏蝶一番好拧便是说道:“那我可备什么才好?”言下之问翁师师说道:“既是姐姐懂得拳脚上的功夫,便是学了丽德妃来一场剑舞也是好的。”

    丽德妃的剑舞自当不用说,只是若不能平分秋色,苏蝶的那一套剑舞只会叫丽德妃的曲舞更是精彩新颖,当下也是叫苏蝶否了,便是摇了头不再烦心自己的事,苏蝶而后说道:“莫在说我了,你们两个可是想着备下什么?”问过之后翁师师笑答:“便是姐姐方才说的,绣了一件贴身的寝衣,也是贺祝陛下圣寿绵延。”

    翁师师的针线最是了得,会有这一番的心意也是意料之中,当下于她苏蝶也是没了兴致便是回了头看了秦疏酒,而后说道:“那疏酒你呢?可是有什么心思?”问下之后秦疏酒答道:“心思?能有什么心思,便是到时在瞧瞧。”

    “如何到时再瞧瞧?总不能给陛下之礼你还要等着到时家宴寿诞上陛下钦点了你才临时想吧。”到时那样的情形之下,哪是说想便能想出个好的点子来,一个不慎可是要失了脸面。苏蝶这一事也是做足了事前的准备,倒是秦疏酒的脾性惯然都是静淡,可是不急反而幽幽笑道。

    “哪就那样事事都要备着呢,再说,寿诞家宴之上会不会有这一出现还不知呢。何必为了未知之事就先搅得自己不可安生。再说了,就算陛下真是顺了以往寿宴上的惯性真是临时起意点了妃嫔助兴,那也不见得会落到咱们头上,何必杞人忧天?”笑而答着。秦疏酒倒是不急不缓,也是苏蝶这样的性子才在她的不急缓之下闷道。

    “正所谓万事先一步准备总是无错,你若是闲个没事便是想想,免得到时真是落了这一份差事,可就烦了。”便是真当了秦疏酒是姐妹。这个时候苏蝶才会一再叮咛,只是秦疏酒却只是回了笑,倒也瞧不出半分的担心。

    她当然是不担心的,因为这一次的家宴寿辰即便璃清不会钦点到自己身上,她也是为陛下备下了一份大礼。

    定然叫他难忘的大礼。

    中秋家宴可是重事,更何况这中秋家宴还同是璃清的生辰,自然更是随意不得,近日的内侍省也是忙坏了,各事都是要办得妥妥当当,若不然在那家宴寿诞之上出了岔子即便万死也是难逃其咎。

    内侍省忙活着。宫里头的妃嫔们自然也不会偷了闲,虽然不知圣诞家宴之上会是怎个情况,不过为陛下奉上的那一份心思也是要早早备下。便是在妃嫔们的这一份心思之下,很快的八月十五也到了。宫内早早的也是热闹的,十五家宴璃清难得不上早朝,倒也是想从那诸事政务之中暂且脱身松一口气。今日璃清之行既是妃嫔最为上心之事,只是自清晨一起便是没人瞧了璃清的身影,也不知人上了何处,倒是除了余善之外便未随带任何一名内侍。

    每逢八月十五璃清便会隐消不见,这也算是宫里头不成文的规矩。因是知晓陛下白日不喜人打搅,所以宫里头的老人也是无人去寻陛下,倒是苦了新入宫的妃嫔,不明所以便是皆心中猜测。无人知晓生辰这一日璃清会去何处因为他从未同任何人提及。哪怕是郑贵妃或是最得宠的丽德妃也是不知,不过秦疏酒却是知晓。

    早早的便去紫宸殿叩安,谁知人一去才知晓璃清并不在殿内,见不着面便只能回来的苏蝶语中自是惑着埋怨,倒是轻言嘟惑道:“真是奇了,今日不是陛下的生辰?可陛下也不知怎的竟是不在殿内。倒也不知上了哪。”

    因是寻不到人瞧着有些烦闷,今日这烦闷的怕也不止苏蝶一人,便是轻言笑了,秦疏酒说道:“许是陛下有事便是上何处,这陛下的心思又岂是我等猜得出的,既然姐姐已去叩过安,纵然陛下不在回头宫内的内侍们也是禀的,陛下自当晓得姐姐的心思。”

    “话是如此,可我还是想当了面为陛下贺寿。”言下到也几分失望,秦疏酒却也只是笑了笑而后倒是起了身打算出宫。因是瞧了她更换了衣裳,苏蝶便是问道:“怎的?要出宫?可是上何处?”便是问后秦疏酒答道:“忽是记起一件事,便是出去办办。”

    “是吗,那早些回来。”

    因是没有心情所以苏蝶也未询问秦疏酒要去何处办些什么,只是叮嘱她早些回来,她不询也是好的,至少秦疏酒不用想了法子搪塞。只是道了句“办完便回来”,秦疏酒便在南枝的侍奉下离可寝宫。

    外头自是热闹,只不过这热闹的宫中却有一处今日仍旧冷清,离了钟碎宫南枝也是问了秦疏酒要上何处,却只听了她说去寻璃清,随后便是不再多言。一日侍奉着行着,倒也不再多问,便是行至宫内僻静之所秦疏酒忽的停下。

    所停下之处离那紫藤树所栽之处极近,便是停在这儿南枝心中瞬是明了,便也开口问道:“姐姐,陛下在这儿?”秦疏酒答道:“今天他只会在这儿。”说完冲了南枝一笑而后说道:“你在这儿候着,我去去就回。”说完便是从南枝手上接过竹篮而后行了过去。

    来自紫藤树所种的院落,这儿异常雅静,静得好似院内无人,只是秦疏酒却可肯定今日璃清必然在这儿,一定在这儿,而且仅他一人。手跨竹篮站在院外,心中倒也蓦然几分紧张,便是深吸一口气确认余善未在外头候着,秦疏酒这才进了院内。

    推了门行了进去,这院落还是一如既往的静,“吱”的一声门扉声给这院落带来些许声息,不过很快的又是静下了。院内一片安逸,倒也与宫里的热闹成了截然相反的两种境况,便是小心行入而后又悄然的关上院门,秦疏酒挎了竹篮走了进来。

    已是八月中秋,紫藤树的花早就谢了,那满树的紫瀑如今是瞧不见的,只余下一树的果子挂在树梢上。紫海褪去转而是一树绿绿的果子,条条垂挂宛如豆荚,齐齐的挂在那树上倒也是满当当的长了一树。今天垮了篮子入了这儿,秦疏酒便是来寻这一树的紫藤花果,挎篮而入径直行到树下,便是抬了头看着那一树垂到的豆荚子,秦疏酒将手中的篮子放下。

    这一株紫藤树长得甚好,即便年岁已高仍是繁茂,因为垂下的枝藤也是有近乎垂地的,所以也不是所有的果子皆是长在树上。悠悠仰了头寻着,便是寻到了自己够得着的果子,秦疏酒便是垫了脚而后伸出手去够。

    累累的果子长在树上,看着好似沉压压的随时叫那风吹便会掉落,谁知真是徒手欲将其扯下也是需费上些力道,也是使了劲才将一串果子扯下,细心折去干枝随后放于竹篮内,秦疏酒复寻着,当是又寻到一串瞧着可够时,她便停了下来伸了手,谁知这一串却是高了那一些,竟是垫了脚也是够不着。

    费着劲努力着,口中不禁叨道:“怎么,怎么够不到。”便是怎么也够不到时身后不知怎的忽的探出一只手,那手直接越过她的头顶而后扯了那一串果子,只是轻轻用力扯着,果子整串便折了下来。

    这一只手伸得突然叫秦疏酒好是一番惊,便是一愣而后像是记起了什么,猛的旋身看去,当时看清身后所站之人是璃清时,秦疏酒面上已是露了诧然之意,忙是后退数步而后礼道。

    “臣妾拜过陛下,陛下万福圣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