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论家传的口嫌体正直

椰子油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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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者之神,被视作最强忍者的千手柱间几乎压倒性地克制着五影的存在,止水等人与之苦苦周旋着,紧盯迫防,唯恐下一秒他便向二代火影身旁的三个人柱力下手。老当益壮的猿飞日斩见此处吃紧,也脱离了自己的战团临时加入对抗柱间的队伍。

    在须佐能乎的保护下,五影与初代火影之间的状况激烈有如天灾。如此惊人的顶级强者之间的战斗,普通忍者哪怕稍稍被卷入,也只有粉身碎骨一条路可走。在两天秤大野木的帮助下,须佐能乎一剑削掉附近的几只木遁巨掌,因太过吃力,须佐能乎重心不稳般向旁倾斜,眼看就要栽倒。

    不好!止水瞳孔微微一缩,千手柱间已然趁这个空档,双手结印。

    攀升的恐惧如鬼爪一般紧紧抓住止水的头皮,“对我们的?对人柱力的?”金石相击的火星亮起,转瞬又消逝,现在打断对方已经来不及,青年脑子飞快思考着无数个弥补过失的方案。正此时,柱间的动作很不自然地硬生生顿住了,他神情松动,好像还很好奇一般地来回看了看猿飞和五影。

    虽然不知道在柱间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他错过这个补刀的大好机会,但五影和不会死的秽土转生不一样,根本没有迟疑的奢侈。

    于是绿色的须佐能乎当机立断地将巨剑往地上一杵,稳住身形,纵身砍向在须佐能乎面前显得格外渺小的千手柱间。平地暴涨而出的一双木质巨手稳稳地夹住了这一剑,并拉着这一剑将止水的须佐能乎远远抛开。

    方才快要使出明神门压制人柱力的柱间在千钧一发的一刻,作为火影的意志短暂地击败了秽土转生的操控。被扔起的止水隐隐听见那个男人艰难而无奈地说道:“抱歉,我太强了。”

    止水:“……”

    另一场激烈的战斗在鸣人和佐助等人与宇智波斑中展开,年轻的木叶一代出乎斑想象地团结默契,漩涡、宇智波和日向,他们就像曾经联系配合过无数次一样。这样配合密切,仿佛他们从小就在一起经受过某种训练一样。复活之后既没有写轮眼也没有轮回眼的斑难得有些头疼:“带土,你还要看多久的戏?”

    “?!”年轻的忍者们愣了愣,回头一看,护卫着奄奄一息的长门的小南被空气中冒出的由一双苍白的手抱着的红葫芦吸进去。头戴漩涡面具的男子这才施施然地趁所有人不备的机会出现并掏走长门的两只轮回眼:“我也不知道。”

    “……我说,”飞雷神手里剑一转,再被他单指扣住,鸣人强压着怒气问道,“艾尔在你那儿,是吗?”

    宇智波带土没有回答,身后有强风逼近,不用回头也知道那大概是卡卡西。空间倏然扭曲,他借着神威消失在空气中,只留给众人一个毫无波澜的死水般的眼神。

    艾尔侧头看看将自己固定在十字架上的镣铐,手腕的每一个轻微动作都能引起金属间碰撞的悦耳声响,和她平时听到的一般无二……只可惜这终究还是假象。身边一片无边无际的苍茫死白,和之前所处的黑暗空间有着天与地的鲜明反差,两者之间唯一的共通之处大概就是它们都没有实质,也让她无法操控自身的能力。

    她静静地看了看周围,索性闭上眼一言不发。那抹没有边际的白色夸张且奢侈地铺遍了她视野所及之处,白得毫无生气,死气沉沉,让她不自觉想起集中营里由艾瑞克亲手火化出来的犹太人的骨灰。奥斯维辛的梦魇和阴影回到她身边,咧开锋利的嘴不断啃噬着她的灵魂。火舌炙舔着一具具尸体时发出的微弱的声音和尸体被焚烧时的恶臭从记忆深处复苏,一齐充斥进她的耳鼻之中。

    人如蝼蚁般生,如草芥般死。

    古今一直如此。

    垂着头的少女突然叹了口气,那慢腾腾有气无力的声音在这无法以常识推论的幻术世界扩散开。

    “曾经我觉得你和我一样,”艾尔好像发现了毛线球的猫一样,眼睛骤然亮了起来,“我行我素,自作主张。哪怕尽做些蠢事,至少我们都是凭借着自己愚蠢的本能和判断去行事。可是现在的你似乎有点不一样了……动摇了吗?”

    黑袍青年的身影从一侧显现,他微微皱眉。艾尔仔细打量着他的神色变化:“人的所作所为会下意识地暴露他真实的想法,这是藏不住的,比如现在的你。既然你没有直接用酷刑处决我,那我是不是可以猜想你向我施加幻术试图勾起我最害怕的记忆,是因为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一个什么答案?”

    带土皱皱眉,从身后摸出一把太刀,抵在艾尔的脖子上:“如果要折磨你的话,现在开始也来得及。”

    “好啊。”

    青年一脸愕然,不等他说点什么,眼前的少女就主动把头往前仰去。血珠飞快地从破掉的皮肉下渗出,越凝结越圆润,然后汇聚成一道红线从她的颈动脉处蜿蜒而下流进衣领中。

    他僵住,一动不动。艾尔却好像还嫌不够一样,再将脖子往前移了几毫米,反而是宇智波带土把太刀稍稍收回。“你疯了?”青年以不能理解的眼神看着她,艾尔也奇怪地盯着他问道:“你为什么会震惊呢?你明明也是个不知死活的人,我以为你能理解的。”

    诚然,他的确是那种人,但是两者之间有着本质的区别。他做得出将心脏送到别人手里的事,因为他即使没了心脏也能活,无边的绝望、憎恨、空虚,这些东西比那个受人控制的器官更真切。可是眼前这个人不一样,她如此毫无畏惧不是因为她笃定幻术杀不了她,带土甚至相信,假如在现实里遇到这样的情况,她依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置生死于度外?不,更像是她相信没有痛苦能打垮她的精神一样。

    怪物。

    “你都不会害怕吗?”他喉咙发干,将不可思议的惊涛骇浪埋在心里,面色平静地问。

    “在敌人面前,畏惧是最没用的东西。”她不知想起了什么,眼中的灰蓝越来越沉,像厚压压的积雨云一样晦暗。“所以,”她眼珠轻轻一转,落在青年的脸上,“你到底要问什么?”

    带土扯扯嘴角:“斑很强。”

    “我知道。”

    “不管是我还是斑,都不会让作为九尾人柱力的鸣人活下去。”

    “……”艾尔沉默稍时,点点头,“我知道了。”

    就这么平淡?青年复又皱眉:“……”

    像看破了他的念头一样,艾尔无聊道:“如果鸣人死了,如果我能活动,我当然会不惜一切代价地杀了你们。不过现在的我能做什么?精神受你幻术控制,身体又在你的神威空间里……”

    在卡卡西没有写轮眼的前提下,看来她是没可能被外力带出去了。

    “且不提你有没有能力杀得了我们。”他嘲讽道,“那之后呢,继续为你们那昙花一现的梦想奋斗吗?在这个尽是虚假的世界上,不知何时就会被同伴所背叛,而爱也不知何时就会变成憎恨,如果鸣人能活下来,你能保证他永远不变吗?你又能永远不变吗?”

    “……”艾尔露出非常吃惊的神色,仿佛被深深震撼到了般。见状,带土出尽胸口郁结之气的同时,也不由生出对方不能解释自己疑惑的失望。

    是了,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和平和希望,这就是现实。就像汹涌奔流的长河无论以怎么的方式加以阻拦,现实都会吞噬一切并将他们无情的推翻一样。

    “难以想象……”她说。

    “呵。”

    他脸上划过讥诮的神色,又看见艾尔保持着那副不可置信的样子说道:“永远不变?这不是植物人吗。”

    带土:“……”

    艾尔长长舒了一口气:“至于背叛,那真是太好理解了,也没什么。”纵观艾瑞克一生,不是他背叛别人就是别人背叛他,连艾尔自己也暗搓搓密谋“背叛”几位大名……

    自己都做不到的事,也就别拿来要求别人了吧?

    “你的员工、学生、同伴也好,现实也好,你所坚守保护的这一切总有一天会……”

    “我不在乎,”艾尔看看他,平静道,“做完自己应做的事,有生之年不辜负自己,这就足够。至于更多的事……”

    就连艾瑞克也不过是想为变种人打下一片江山和稳固的基础而已,从没想过事无巨细地去包揽这个群体的一切事务。想到这里,她的表情非常复杂,像是嫌弃到极点:“我难道是他们的爸妈吗?自己为自己的事情负责,谁管他们那么多?”

    宇智波带土:“…………”

    “你不要因为我喜欢鸣人,就觉得我是正义的伙伴,那错得真是太离谱了……对了,”艾尔突然抬头,皱眉问道,“请问,幻术世界的时间流速和外部世界相等吗?”

    男子莫名其妙,拧拧眉头。他们二人在这里说了这么多久,在现实里不过转瞬而已。带土正诧异她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就见固定着她的十字架后拐出一个黑发黑衣的少年,除了性别和发色不同,他们的五官相似度惊人。或许还要加上一点,那就是这名少年看起来比一直被人诟病“不笑的时候看起来超难相处”的厂长更冷漠,更像坚不可摧的精钢。

    艾尔发自内心地松了一口气:“父亲,你终于来了!”

    艾瑞克额角青筋直跳,喝道:“要我跟你说多少次,别乱叫!”

    这个突然出现并占据了艾尔身体的人出手比她更快更直接,转眼间青年的身体便被“她”狠狠重创。失策了……带土头大不已,暗自苦笑,真和这个人打起来的话,搞不好在他实行自己的计划之前,他就会死到木遁细胞也救不了的地步。

    所幸目前为止,他观察到的情况和他料想的差不多。得到了想要的情报的青年举手将怀中一颗尚在滴血的轮回眼放入自己空荡荡的左眼眶,以被扯掉一条腿作为代价短暂制住少女,随即闪电般地从掌心中制造出一只阴阳遁黑棒重重地插/在她手背上。

    手掌被穿透带来的异常的剧痛让“艾尔”眼前一黑,眨眼间躯干和四肢又被钉上数支黑棒。“她”强忍着痛苦,身体微微痉挛,咬紧牙关硬是不让呻/吟声溢出唇间。知道她哪怕身体不能动也能通过某种方法杀掉人,带土又往“她”身上插上一根黑棒。

    和之前比起来,这一下算不上疼,但是身体却渐渐麻了起来,连意识和五感也跟着越发混沌。

    “身体麻痹了是吗?”带土将自己断掉的腿捡回来,生生地装了上去,转眼间便活动如故,“虽然你没有查克拉,但现在看来,攻击你的穴位也是有用的。”

    “她”一言不发地趴在地上,冷静地判断自己现在所处的局面,最后得出一个让“她”感觉不太妙的结论,即:目前的他无法做出任何有效的反击。

    除了手指能稍稍活动以外,身体根本动弹不得。阴阳遁黑棒插/进她身体后末端迅速分成数支,双手手背上看似只钉着两根黑棒,实际上却已经制住了她的十根掌骨,并从掌心处穿了出来。

    比身体受制更糟糕的是,连神志清醒都难以维持。

    幻术世界里的少年沉默着将十字架上的少女放下来,艾尔甫一落地,便无力地一头撞上他胸口,厂长一脸纳闷地看看自己的双手,浑然不解为什么她的力量在一点点沉寂?

    “艾瑞克?”

    少年随意地挥挥手,周围冷白色的幻术世界如潮水般向远方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识海。做完这一切后,艾瑞克好像很疲倦一样,他切断了艾尔与这具身体所有的感官联系,突兀地问道:“你相信我吗?”

    艾尔一脸奇怪地看看他,语气肯定地说:“为什么不?你是我最后的亲人。”

    无论有过怎样的龃龉,他们都是彼此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也是唯一——的亲人了。他看看艾尔,突然破天荒地一笑:“是啊。”

    一脸自然的艾瑞克冷不丁地出手彻底拿走所有控制权,就像当年他刚开始夺取身体时所尝试着做的那样。接住倒在他怀中的失去所有意识的艾尔,少年万磁王重归面无表情的脸肉眼可见地急速变得苍白。

    如雷暴降临般,一条极粗的电鞭以倒地不起的少女身体为中心,肆虐般地横扫周围。每次电流稍稍变弱,“她”的眼神便会清醒一瞬,然后那道象征着死亡的电光也会随之变得威力更强范围更大。

    直到看见宇智波带土将她的身体移出神威空间,如释重负的艾瑞克才终于露出困乏的神色。他转过头,看向空无一物的漆黑识海,对着空气无奈叹息道:“接下来,直到那个蠢货赶来之前,我……”

    ……我都会保护你的。

    他顿了顿,终究没说下去,只是看似嫌弃地抬手拍拍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