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制止

小木曾孝宏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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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结论上说,我应该是一个自由主义者,自由主义者在看到其他人主动去寻求自由的时候,应该做的不是阻止,而是鼓励才对。

    问题在于,其他人所追求的自由,到底是不是真正的自由——正如我之前无数次论证过的那样,答案是否定的。

    也许在其他情况下我们还不能看清楚情况,但是这一回,我想任何一个对现在的情况有着清楚的认识的人,都知道什么才是最好的选择。雪之下的计划表符合她本人一贯的风格,完美无缺,但是也要求高度的精细运转,也就是说,对人的要求苛责到细节,最后达到完美。

    举个例子,这就和足球比赛中的传控体系一样,无论你如何苛责这个体系的问题,但是,从哲学上说,把球控制在自己的脚下,永远是最安全的。当然,和传控体系对球员的高要求一样,一个严格的计划日程,对执行委员也有高要求。

    所以,失误和偏差是不可避免的,作为教练或者执行者,就是要尽可能地避免这种失误和偏差,或者在出现失误和偏差的情况下尽可能的补救——但是这和球员主动跳出这个体系的框架没关系,也就是说,执行委员,是不能够擅自脱离这个计划的,因为,一旦脱离,即使他们真的天真地认为自己可以只请一天假,也会导致最后的全盘皆输。

    如此简单的道理,这些各个班级中的佼佼者们会不知道吗?我的答案是:他们真的不知道。过去的我,出现判断失误,最大的问题就在于错估了群众的智识水平——群众,终归只是一群群氓而已,沉湎于眼前的短暂利益,而忽视更高层次的集体利益,人类所谓嘲笑朝三暮四的猴子,但是绝大多数人,也只是高级的猴子而已。

    是错误,就需要制止。

    这是一个已经悔悟后的自我纠正者的义务,同时,也是作为雪之下雪乃的继承者所需要承担的义务。

    比企谷可以是一个不干涉主义者,他自以为看透了一切,嘲笑着一切,但是,只要他最终不愿意跨出解决问题的一步,他就依然只是一个在事件中掀不起浪花的小人物而已。

    但是,这个团体内,是需要英雄的,是需要一个克里斯马式的人物来点醒他们的——20世纪初,大量的社会民主党人最终倒向了某种让人不愉快的极权主义,这不是因为他们被敌对势力收买、背叛,而是因为他们看透了群氓的现实,抱着“与其让群众这样碌碌无为下去,不如让一个英雄来拯救群众”的想法,他们是为了理想背叛的。

    当然,我并不同意他们的做法,我不认为存在一个人可以像超人一样地解决整个人类的弊端——然而,在某一个特定的领域中,我们是需要超人的存在的。

    之前,在执行委员会这种集体中,这个超人存在过,雪之下其实就是这样一个超人,而现在,我知道,我就是这个超人。

    虽然,无论是结衣姐,还是小木曽前辈,看到这样的我,都不会开心的吧?但是,在这个局势下,一切已经无法逆转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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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色有些为难地准备答应第三位准备请假的执行委员的时候,我还是迎了上去,拦住了那位看上去有些轻浮的前辈。

    “三年级对于参与文化祭的积极性本来就不是很高的啦,如果我现在再不回去的话,那班里的情况估计要崩溃了,所以,一色同学,只有一天就可以了,只要一天嘛!”

    “早坂前辈,我是很尊重大家的想法的,但是,至少前几位请假的前辈的任务都完成得差不多了,你这边,看上去实在是——”

    “——没事的没事的,虽然进度上看上去落后了一些,但是我估计过了,只要稍微努力一点就绝对可以赶回来的。但是三年级的情况真的很糟糕啊,你不相信可以问一下城廻会长哦,她是肯定了解情况的吧?对了,你认识春希吗?之前也来过执行委员室的北原春希,以前他在帮忙计划文化祭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忙碌的。”

    这位早坂前辈看上去与北原前辈也认识,而且,他身后跟着一大批其他的执行委员,看得出来,这个人在执行委员中甚至有一定的号召力,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一色才很艰难地试图与对方争辩着。

    “——但是,这位早坂前辈,我希望你注意一下,这一次的文化祭的企划,是由原来的雪之下委员长给出的,而不是由北原前辈。所以,大家要做的,难道不是按照现在的雪之下前辈的企划来做事,而不是在这个时候开小差吗?”

    “这位同学,我记得你是一年级的——”

    “——由比滨和也,您好,初次见面,早坂前辈。”

    “哦,我知道你的,春希也提起过你,在小木曽同学的事情上——不过这不重要,不过,一年级的由比滨同学,你不觉得在我和执行委员长对话的时候,你擅自搭话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吗?”

    “我和一色委员长是好朋友,我觉得一色同学在这件事情上更加占理,但是显然早坂前辈你现在在用前辈的身份在压迫我们,如果这个执行委员会到处充斥着这种前辈对后辈的等级秩序而不是逻辑的正确与否的话,那我对这所学校的未来深感担忧呢!”

    早坂前辈愣了愣,他给我的感觉和饭冢前辈有几分相似之处,同样的有些轻浮,和在做自己的事情的时候有些随意,但是同样的,在有些奇怪的地方,他们却会意外地循规蹈矩。

    事实证明,我的判断是正确的,在我表现出“以势压人的前辈有些让人反感”的时候,他的直接反应,就是放弃了自己的这个最大的优势。

    说实话,这让我之后对这些人的控制轻松了许多,如果对方真的上升到“我就是前辈,你不能不尊重我”的不讲理的程度,那这个问题就很难解决了。所幸,对方虽然是笨蛋,但是却是一个愿意讲道理的笨蛋。

    “如果你甘愿要为一色同学出头的话,那我就把我的意思再和你说一遍就可以了。”早坂前辈有些好笑地看了一眼一色,似乎是把我看成了那种对一色有所觊觎的护花使者一类的角色,当然,这个时候,善于临场发挥的一色同学也恰当地给我投来了一个可怜巴巴的求助的眼神,更坐实了我的一种见色眼开的形象——这个家伙,最讨厌的一点就是会在这种地方,以一种刷小聪明的方式增加自己的看似无用的优势。

    “当然没问题,我想,如果早坂前辈的请求是合理的话,一色同学也不会阻拦您,不是吗?”

    “三年级的班级在文化祭方面的普遍不热衷,我想由比滨同学是可以理解的吧?毕竟,三年级的同学普遍要面临迎考的压力呢!虽然总武高的偏差值足够出色,但是我们毕竟没有什么附属大学,大家都必须全力以赴地才能进入自己理想的学校,讲道理,即使是团结大家起来参加文化祭,我都已经竭尽全力了。但是,在之前雪之下部长分配下了任务之后,我一直没有和班里的同学交流过,昨天回去的时候,发现班里的气氛十分糟糕,我觉得,如果我不回去的话,班里的场面就无法收拾了。”

    “嗯,但是,雪之下前辈留下的任务呢?”

    “所以啊,不是说了吗?我已经计算好了,只要我更加努力一些,明天一天就可以补上——实在不行的话就再多努力一天。所以我要请假也没什么关系吧?”

    如果这种流畅的说辞真的是早坂亲志前辈的实话的话,那看上去的确没有太多的反驳的余地——而问题在于,我们都知道,早坂前辈,他的这一番说辞,只是推辞而已。

    所以,谎言终究是容易被拆穿的。

    “第一个问题。”在我来到一色身旁的时候,顺带给了一张小纸条,以平时我们两人上课用纸条聊天的那种小默契把上面的任务塞给了她,而长期做学生会的材料整理工作的一色彩羽,在这方面,还是有绝对的自信的。

    “嗯,早坂亲志前辈是吗?貌似前辈去年是文化祭的执行委员长呢!我想,您的工作能力一定很出色吧?”我一边接过一色给我递过来的资料,一边说道。

    虽然我不清楚情况,但是,我相信,雪之下对于自己手下的执行委员可能的反抗,一定有预料——而她也不可能不作出应对的准备。而现在一色在一堆厚厚的文化祭相关文件中,翻出的就是雪之下整理的文化祭执行委员的资料。

    雪之下部长,你的遗产,就暂且征用一下了吧!

    “恩,是这样的,但是,和今天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是这样的,我个人有些怀疑,作为前一年的执行委员长的早坂前辈,现在竟然无法处理好自己班里的同学的关系,当然,这仅仅是怀疑而已,我也有听说过传言,说是去年的执行委员长实际上是北原春希前辈。”

    早坂前辈的脸上露出了一些有些微妙的表情。

    “去年的情况比较复杂,但是我们考虑的是今年的事情,今年班里的情况不是很稳定,这也是实话。”

    “嗯,这就是下一个问题了——据我所知,早坂前辈所在的三年b班,在文化祭中的项目是鬼屋,如果按照前辈的叙述,大家都没什么热情的话,我觉得最好的方式就是在班里办一个小型的绘画展——嗯,我有看到前辈的班级里有美术特招生。不知道前辈的班里为什么要去进行鬼屋这种需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的节目呢?”

    “这里的情况比较特殊,鬼屋的企划是我确定的,所以说也正是因为我确定的所以大家看上去积极性有些不高,所以说——”

    “——这就又回到了我之前的那个问题上了,早坂前辈,如果你一开始可以顶着大家的压力推动整个企划通过,并且在众多竞争者中争取下了这个企划,这至少应该说明你在同学中的领导力相当不错。那么,让我现在相信你的班级里的所有同学没什么干劲,我会很为难的啊!”

    其实从本质上说,谎言是特别容易被拆穿的,即使是一色,只要提出一个亲自视察的建议,那就可以拆穿对方的谎言——但是,早坂前辈也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因为缺少了另外一位执行委员长,需要留在教室坐镇的一色不可能对每个人的要求都主动去视察班级的情况,这就使得弄虚作假被查出的风险几乎不存在。

    但是,有的时候,只要像现在这样,从逻辑上直接否定对方的要求的合理性,就不需要兴师动众地进行实地考察了,而这种牵强的理由,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

    “另一方面,如果早坂前辈没有意见的话,如果您今天要请假,我希望您可以主动列一个新的计划表,把现在雪之下前辈给您安排的任务比较合理地安排到接下来几天的日程当中——如果只是凭借一句简单的‘明天我可以补上’,我想大家很少有人会信服的吧?”

    游戏结束了,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重话。

    但是,早坂亲志前辈,也只能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接下来。

    “其他执行委员如果还想要请假的话,请来我这里说明理由,然后让委员长判断请假理由是否合理,可以吗?”我笑着看向所有人,问道。

    很自然的,没有人愿意走上来了。

    在发现机会时一哄而上的群众,而发现这个机会实际上是一个烫手的山芋时一哄而散的群众,实际上是一样的。

    当然,仅仅阻止他们离开是不够的,因为绝大多数人的脸上都露出着因为我这个突如其来出现的人打扰了他们的计划而存在的不满。所以,接下来,要做的,是激发出他们的主动工作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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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1k字又在瞎**了,觉得我在胡说八道那我会很欣慰的。当然这里本来想让和也更加激进一点的,“某种让人不愉快的极权主义”,指的是墨索里尼和法西斯,想必大家也看得出来,但是这样写着好像给人一种我支持法西斯主义的印象什么的,那就很糟糕了,不但和我本人的意见完全相反,搞不好还给这本书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还是稍微往回收了一些。

    不过呢,越相信群众的力量的人,就越容易走向相反的崇拜英雄的极端,因为他们越关注群众,就越发会意识到群众的无知啊(很好,这很黑格尔),我们看看历史,这可一点也不新鲜。所以在这个意义上咱们的伟大导师还是很伟大的啊(嗯,打住,我觉得说这些就是因为最近上社会主义思想史上魔怔了23333)

    其实到这里,感觉和也已经算是黑化了?不过似乎没写出那种黑气,倒是一种龙傲天到极点的装逼感扑面而来(望天),所以本质上我把网文中的龙套天看得和墨索里尼一样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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