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叫花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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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中午,段尘刚下楼便见奇男子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喝闷酒,今天他连头发都没有梳洗……整理!很颓废,很沧桑,恍如经历了人世间的大喜大悲!

    奇男子转眼见到段尘,没有言语,自顾自的喝酒。

    段尘缓步走到奇男子面前,问道:“怎么了?有心事?”

    “哎,哥,别提了,找不到工作啊!”奇男子将啤酒猛灌进口中,叹了口气。

    “网吧也不要你?”段尘好奇问道。

    “哎,别说网吧了,连台球厅都不要我,都说我头发太长了,形象不好,怕有顾客来看我不顺眼,气急砸店!”奇男子摇头叹息。

    “那你为什么还不剪头发?”

    闻言,奇男子立即摆手道:“那可不行,头发是我的生命,剪了头发就是要了我的命啊!”

    “那你会什么?不然开个理发店?”段尘问道。

    “不行,投资实在太大了,我家里也不是太富裕,我也不好再让你帮忙,哎……实在不行的话,只能回家了!”奇男子一脸惆怅。

    “小薰呢?你们两个距离这么远,感情一定会受到影响!”段尘道。

    奇男子喝了口酒,苦笑道:“没办法,靠着小薰的那点工资,是养活不了我们两个的!”

    “你就没有点什么手艺?”段尘问道。

    奇男子想了想,“我小的时候经常和小伙伴们抓鹅,然后烤来吃,以前也卖过一段时间的叫花鹅,就是用荷叶和泥巴包起来烤的那种,在我们那个地方卖的还算不错,只是不知道这里的人喜不喜欢吃,可……可就算瓮水市的人也好这口儿,我还是得要租店面,这样一来,没有个几十万,根本做不到!”

    段尘翻了翻白眼,“你不会从小干起?”

    “这已经是从小干起了,瓮水市的店面多贵呀!”

    “你不会弄个烤炉,再弄辆电动三轮车,边烤边卖?”段尘问道。

    奇男子放下手中的啤酒,拍了拍手,“虽然有点丢人,但这确实是个好主意,可是这样的话,会不会被城管追?”

    “你可以找个城管不管的地方摆摊!”

    “可城管不管的地方人流量不是很多,人流量多的地方、并且城管也不管的地方,摆摊的又太多。想赚到钱很难啊!”奇男子说着又抓起啤酒喝了起来。

    “这样吧,我借给你两万块钱,你先试试!”

    “那怎么行?我还是管家里要吧,两万块钱并不是很多!”奇男子虽然这样说,但脸上的表情显得很不自然。

    “不要那么麻烦了,我这里正巧还有些现金!我去拿给你,下午你可以去买一辆电动三轮车和烤炉,两万块钱足够了,还会有些富裕,剩下的钱你可以做个宣传幅!”不等奇男子回话,段尘便上了楼。

    当段尘将两万块钱现金丢在奇男子面前时,奇男子眼中饱含泪水,心中对段尘充满了感激。

    “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这让我怎么报答你才好?”

    “不用报答,这两万块钱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段尘对奇男子的帮助只是举手之劳。

    奇男子摇头道:“哥,虽然这两万块钱对你来说真的不算什么,但现在却能挽救我一生的幸福,您简直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呃,这样形容似乎有些不妥,但也差不多啦!”

    “收下吧!”言罢,段尘拿了几罐啤酒便上了楼。

    奇男子握了握拳,“我一定要在瓮水市闯出一片天地!”

    言罢,奇男子便拿着钱匆匆离开了。

    奇男子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很不靠谱,但做事还是很认真的,离开公寓大楼后,便是买了一辆三轮车与几只白白的大鹅,因为公寓大楼不允许携带活着的飞禽走兽入内,所以奇男子只得找到一个餐厅,花了一些钱请餐厅中的厨师帮忙处理了大鹅,然后将几只死去的大鹅带上了楼!

    次日傍晚,奇男子敲了段尘的房门,段尘开门后,见奇男子一脸黢黑,不由错愕问道:“你挖煤去了?”

    “不是不是,我在阳台上烤了只大鹅!啤酒没了,小薰去买啤酒了,咱们待会儿一起尝尝!”

    “啊?你说你在阳台上了烤了大鹅?你不怕触发这栋大楼的火警警报?”段尘从错愕变成了惊愕。

    “嗨!虽然兄弟我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但没见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我家里不仅有电视,还有电脑,像这种高档公寓我在电视上看到过,所以我早有打算,你跟我来!”奇男子拉着段尘来到阳台上。

    段尘见阳台上放着一口一人高的大缸,奇男子凑到大缸前,拍了拍大缸,笑道:“哥,这大缸是最新型的烤炉,非常环保,下面放碳,上面有隔层放大鹅,和蒸包子用的蒸笼很像!”

    “这烤炉应该很贵吧?”段尘问道。

    “还好,八千块,电动三轮车七千,剩下的钱我准备买大鹅!”说着,奇男子打开了大缸的盖子,大缸中冒出一缕青烟,几秒钟后便消散在空中,紧接着,奇男子用镊子在大缸中捏出一个泥团,泥团上有裂纹,显然泥已经干了。

    这时,小薰提着两袋啤酒来到阳台。

    奇男子将泥团敲碎,里面绿里泛黄的荷叶呈现在段尘三人眼中。奇男子从荷叶中取出了烤好的大鹅,放在事先准备好的盘子里,将盘子端到阳台上的白色桌子上。

    香味弥漫。

    小薰崇拜的望着奇男子,道:“南哥,你成功了!”

    “很简单的,我在我家里经常烤,只是没用过这大缸,你们尝尝,看看我的手艺怎么样!”奇男子边说边用桌上的刀子将缝在大鹅肚子上的线割断。

    小薰迫不及待的撕下一只鹅腿,刚想吃,便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于是连忙递给段尘,不好意思道:“哥,你先吃吧!”

    “没关系!”段尘没有接过鹅腿,而是用刀切了一块鹅肉,放进了嘴里,咀嚼了一下,咽进了肚子里。

    “好,不错,真是不错!”

    “嘿嘿,哥,你这还没蘸酱呢!来来,尝下我研制的酱!”奇男子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盒子,将盒子打开,盒子里的酱很不入眼,黑乎乎的,就像是一坨膏药。

    段尘再次切下一块鹅肉,沾了沾酱,放入了嘴中。

    “呃……嘶……”

    段尘刚刚嚼了两口,一股莫名的味道直接窜入鼻中,转即蔓延到脖子以上每个部位,浓烈的味儿刺激着段尘的味蕾,段尘知道这是芥末的作用,但芥末无法发挥出这种感觉。

    此时小薰吃了口蘸酱后的鹅腿,捂着脑门缓了半晌,感觉口中五味俱全,迟迟消散不去。

    “南哥,这……这是什么酱?怎么这么冲?味道也难以形容,真是太刺激了!”

    “刺激是当然的了,你们两个蘸的太多了!这酱我是用面包渣、芥末、枸杞、辣椒粉、孜然粉等等制作的!”奇男子自豪道。

    “确实不错,无论是大鹅还是酱,味道都很有特点!齐南,真没想到你手艺竟然这么好!”段尘赞叹道。

    “嘿嘿,哥,我求你件事呗?”奇男子为段尘打开了一罐啤酒。

    段尘瞥了眼奇男子,接过啤酒,问道:“什么事?说吧!”

    奇男子又为自己打开一罐啤酒,一饮而尽,借着酒劲儿说道:“哥,我打听了一下,瓮水大学旁有一条小吃街,我准备在那里摆摊儿,需要交纳一些费用,当然费用不用你帮忙,只不过我是第一次在瓮水市卖叫花鹅,心里没底儿,而且忙不过来,所以想请你跟我一起去,帮我一下!”

    “可以!”段尘很痛快的答应了下来,这若是放在以前,奇男子提出让段尘和他骑着电动三轮车去卖烤鹅,段尘得一巴掌抽死这个混账玩意,可现在有了些许变化。

    “真的?你答应了?”奇男子非常激动。

    “这又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段尘边喝酒边对奇男子说道。

    “好,有你在我就有底气了!”奇男子激动道。

    小薰为自己打开一罐啤酒,对段尘说:“哥,我敬你一杯,感谢你对南哥的帮助!”

    “不用见外!”段尘将剩下的啤酒喝了个精光。

    小薰也是个铁血真女汉子,直接将一罐啤酒一饮而尽,紧接着又打开一罐儿,对奇男子说道:“南哥,希望你的叫花鹅能大卖!开门红!”

    “小薰,有你这句话,我一定会更努力!”说着,奇男子就上手了,握住小薰的小手,柔声道:“小薰,我一定要赚很多很多的钱,然后在瓮水市买房子,再然后迎娶你过门!”

    “恩恩,南哥,我相信你!我等你,就算你赚不到钱,我也跟你一辈子!你是最好的!也是最棒的!”小薰望向奇男子的眼神中充满了崇拜与爱慕。

    段尘听着二人的甜言蜜语,很有感触,他们二人单纯,但很纯真!没有尔虐我诈,没有阴谋阳谋,单纯的一起努力,他们或许有不堪回首的往事,但年轻时候犯下的错,即使是一生的烙印,也会是怀念的起点!或许几年后,二人分手了,这也是一段很深刻的回忆,或许二人结婚了,那这一段经历他们会告诉自己的孩子,用他们二人自己的经历来教育孩子!

    其实人生有的时候就是这么简单,生老病死,每一个字代表着一个喜悦、一个悲伤、一个开端,一个结束……

    一种循环,有些人在为永生而奋斗着,有些人在为下一代而奋斗着,有些人在为上一代奋斗着,有些人在为自己奋斗着,都在奋斗,都在忙碌,连段尘都一样,他为修炼奋斗,他为复仇奋斗,都在奋斗,却没有好好感受奋斗之余的喜悦,正是因此,段尘在体验,他需要知道,他重生前的误区,以及错过的事!

    这颗星球上的大部分人都在高兴着、激动着、熟透的烤鹅、初恋的一吻、家庭的团聚、饭后的甜点、孩子的降生……延续了下一代,谁还想改变历史?他们都清楚生老病死,但在那刻,一笑足矣……

    懂得笑的人极漂亮,一笑倾城,概括了一生的剧情!

    段尘望着奇男子和小薰,嘴角露出一丝会心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