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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稔歌后退了一步，舔了舔嘴唇，“好，我的命是你给的，那我就还给你。”季稔歌说着，抬起手，一下子，在季稔歌的手上出现了一根白色的哭丧棒。
季稔歌直勾勾的盯着手上的哭丧棒，双手握紧两头。逡则看着，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他一个闪身就到了季稔歌的面前。他劈手夺过季稔歌手中的哭丧棒藏在身后，一手握住季稔歌的手臂，“你干什么！你就这么恨我么！”
“恨？我不恨……我不恨你，我干什么要恨你呢。我的命是你给的，既然你想要收回去，那我应该给你。”季稔歌钻着牛角尖，眼睛湿润。
世界上最尴尬的事情就是两个明明很相爱的人中间出现了第三者，然后两个人的感情就像是破裂了的镜子，根本没有办法修复。
逡则心疼的将季稔歌搂进怀里。他把下巴抵在季稔歌的肩膀上，重重的叹了口气。为什么他们的感情变化会这么大，明明他们已经相爱到了那种无法分开的地步了不是么？
“阿稔，你究竟怎么了？我们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如果是这样，你跟我说，我来解释。”
季稔歌摇着头。他现在觉得自己的心情很乱。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开始觉得逡则很烦，不知道为什么开始讨厌逡则的触碰……
“阿稔！”逡则沉声，然后拉开了和季稔歌的距离。他拉着季稔歌坐下，握住季稔歌的双手，认真地看着眼前的人。
“我知道我最近是做的不好，但是你应该告诉我，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季稔歌抬起头看着逡则，轻轻地咽了咽口水。他轻咬着下唇，眼神认真，“你是不是说过，东南西北四个大区，每个大区只有一个黑无常一个白无常。”
“嗯。”
“那那天皇冠死的时候，出现的那个白无常是谁。”季稔歌紧张，他现在的心情有些矛盾。他既想要知道逡则的答案，但是又害怕听见逡则的答案。
逡则明显没有想到季稔歌会注意到那个白无常的事情，一时语塞。
季稔歌看着逡则一脸为难的模样，然后将自己的手轻轻地抽了出来，“我想我知道答案了。冥界没有时间等我恢复无常的身份，所以他们现在已经开始任命了新的白无常。所以，我是一个不被需要的人了，对吧？”
“你乱想什么？”逡则有些不高兴，“那不过是一个带班的，你一恢复，然后他就会调走。阿稔，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不自信的人。”
“可是我现在已经没有自信的资本了你知道吗！”季稔歌激动起来，显得十分的不淡定。现在的季稔歌的确是跟刚恢复记忆的那段日子不同。那段日子的季稔歌，高贵得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王，但是现在的季稔歌，卑微到了尘埃里。
这段日子，季稔歌过得是真的有些凌乱了。
“我知道你不喜欢现在的季稔歌。现在的我就是一个无能的人，一个普通人，手无缚鸡之力。我甚至连一心老道我都对付不了。所以你会觉得我拖后腿。”
“其实阿则你不用再解释什么，我都知道的。一千年了，我觉得你应该也受够我了。有一个新的搭档，你应该跟他好好地培养感情。”
“这段时间我生活的很凌乱，真的。我宁愿我没有恢复记忆，我宁愿我还是自由自在的季稔歌，我不是什么白无常，身上没有什么奇怪的能力，然后也没有遇见你。”
“你出现，我所有的生活都打乱了。我不知道我应该为了什么而努力，我应该用什么身份活在这个世界上。我开始觉得自己与整个世界格格不入。我拥有人类的身体，可是我不是一个完整的人。我身体里住着一个鬼差，那是上辈子的我。我的记忆好乱。”
“你说你喜欢我，可是我却感受不到你对我有任何的喜欢。除了霸道，我什么都感受不到。你总是那个样子，就应了人类的那句话：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以前我从来都觉得这句话说的不对，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这个样子，至少我不是。但是我现在却发现好像这是真理。”
“我不喜欢你那个样子。就像我只是你发泄的工具，用完就丢。这种感觉让我难堪。”
“所以你说现在的我究竟算什么？”
季稔歌说了很多。季稔歌的每一句话都充满了绝望的气息，这种气息将季稔歌跟逡则紧紧地包裹着，让逡则也觉得窒息。
逡则伸手轻轻地将季稔歌搂在怀里，心疼的拍着他的后背。他不知道季稔歌在记忆恢复之后竟然是这种感觉。他总以为，只要季稔歌的记忆恢复了，他们两个就能够重新在一起。确实他们也重新在一起了，但是他们的感情却再也不会像之前那个样子。
逡则轻吻季稔歌的脖颈，轻声的道：“阿稔。”
季稔歌紧紧地闭着眼睛，紧紧地咬着下唇，一丝血腥味飘进季稔歌的嘴里，有些甜，有些腥。
季稔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床上去的，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只知道醒来的时候，舍友都回来了，而逡则已经离开了。
不管什么时候，你都只属于我逡则。
他在睡梦中，隐约听见了这句话。
季稔歌摇了摇头，然后慢慢从床上坐起来，拿出手机看了看，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季稔歌觉得有些口渴，便下了床去喝水。
“逡则呢，回去了？”季稔歌走到方锤身边问道。
方锤头也不抬的，手上的鼠标还在飞快的点着，“早走了。对了，他给你留了东西，放在你桌上了，你自己去看啊。我现在忙着呢。”
季稔歌喝了一大口水，拿着水杯往自己的桌上走去。季稔歌打开上面放着的盒子，当目光触及那里面的东西的时候，手中的水杯蓦然滑落到地上。
“啪”的一声，玻璃杯碎成了几块，里面的水也撒了出来。
被这一声吓着的方生抬头看着季稔歌，旁边的赵蔺轩从书中抬起头来也看着季稔歌。
“你怎么了？”赵蔺轩推了推眼镜问道。
季稔歌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神色严肃。这个东西，肯定不是逡则留下的！
赵蔺轩和方生对视了一眼，然后走过来围住季稔歌，看着他手上的东西。方生和赵蔺轩两人的表情有些扭曲。季稔歌手上拿着的不是别的，是一张关于米雪的照片。
赵蔺轩忍不住出声：“这个，不就是那天……”
“对，就是那天的照片。”季稔歌沉着声音。
方生拿过季稔歌手中的照片然后对着灯光比对了一下。这照片完全没有ps过的痕迹，所以上面的东西完全是真的。可是就这个像素，可不是学校那种摄像头能够有的。
“这照片这么清晰，肯定是有人故意拿相机拍的啊。不过逡则给你这个照片是什么意思？”方生再次把玩了一下手中的照片。
季稔歌摇摇头，“这不是阿则……”
“啊——”
方生忽然惊叫起来，手中的照片滑落在地上，他也吓得直接躲在了季稔歌的身后。
赵蔺轩也被方生给吓到了，猛地拍了拍胸脯，然后没好气的看着方生骂道：“你个怂包，见鬼了你，叫什么叫！”
方生小心翼翼的往赵蔺轩那边挪，然后指了指地上的照片，“妈的上面就真的有鬼好吗！”
季稔歌一听，弯腰将照片捡起来，然后仔细的打量起那张照片来。这时候，季稔歌忽然发现在米雪的身上坐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披头散发的，看起来十分眼熟！
“葡萄！”季稔歌小声的叫了起来。
“什么葡萄，那明明就是一个女鬼，吓死老子了！”方生没好气的说。他本来就已经慢慢地不怕鬼了，但是那女鬼竟然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出现在照片上，鬼吓人，肯定能吓死人的好不好！
季稔歌将照片放进盒子里，“那女鬼叫做葡萄。这个女鬼我之前见过。但是阿则早就将这个女鬼处理掉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鬼还是……”
季稔歌说着，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对了，当初我在海豚馆的时候，也见过葡萄！”
“所以这女鬼可以来去自由？”赵蔺轩急忙接话。
季稔歌点点头，但是又摇摇头。如果说女鬼能够来去自由的话，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但是现在的情况的确是应了赵蔺轩说的那句“女鬼能够来去自由”的话。
“好了好了，时间不早了，都先睡觉。有什么问题明天再说。”季稔歌说着，将手中的盒子带到了床上去。
方生一愣，然后大叫起来：“你们就这样睡了啊，那我怎么办？你们啥都不怕可是我怕啊。”方生急忙走到方锤身后，拽住方锤的手，“有人组队开黑一晚上么？”
方锤抬头看了方生一眼，“没有。”
“啊？那怎么办……我觉得我今晚肯定是睡不着了。”方生苦恼的趴在桌子上。
方锤忽然关了游戏关了电脑，然后拉住方生的手就把人往床铺拖，“生生不怕，你跟我睡，鬼怪不敢近身。”
“泥煤啊，你当你自己是黄符吗，还能克鬼。”方生没好气的看着方锤。
方锤也不生气，哄着方生睡觉，就跟哄着个小孩似的。
赵蔺轩无奈的看着这两兄弟。他总觉得这两兄弟是不是越来越有问题了，这脑子有问题，这关系也有问题。赵蔺轩啧啧两声，然后脱掉自己的眼镜上床去了。